「他們認為拍照會偷走他們的靈魂…」—《地震鳥》

認同相片攝魂。
不過若未來的展望依舊伸手可及,我不認為這算偷,頂多是保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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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鍾情《莫斯科紳士》之後才遇見這本書。
和《莫斯科紳士》的絕處逢生截然不同,《上流法則》講的是每個人都會遇上的事。

嬌縱不恭與單純真摯、雍容優雅與輕慢刻薄、狂妄執拗與直率正義、
羞赧寡言與儒雅博學、稚氣爛漫與成熟剔透…
如果同一人身上藏著相反的特質,那是敵人還是盟友?
善惡分明卻渾然不知自己聰明與野心的普通女孩進城,
繁華的紐約打開她的見聞,也打破她的認知,
壞人不承認自己是壞人,好人也不一定不會帶來傷害。
心碎一地。
於是她用聰明換智慧,至於野心,如果能隨著裙擺飛揚的當下起舞翩翩,
她會感謝成全。

作者以細膩的觀察刻畫每個人物,然後用精闢的啟示和灼見為角色畫龍點睛。
吊人胃口的劇情安排則大概在開頭1930年代的攝影展便定了調,直到看到錫哥如鬼魂般雙重顯影的畢業照,
你會發現自己即將難抵「命運」(或者說是作者)擺佈…

精彩的小說既敘事也造景。
不管是《莫斯科紳士》或是《上流法則》,
作者描摹場景的功力簡直堪比電影製造業。
《上流法則》像用文字在你腦海輪流放映《大亨小傳》和《越來越愛你》,
衣香鬢影、奢華如美式凡爾賽的宴會排場,八卦醜聞在歡聲笑語的酒酣耳熱中低迴…
雲煙過眼,曲終人散,
除了紐約越來越璀璨的夜景,昔日光景在愷蒂回憶中,漸漸只剩亮度不再的飽和色塊,
如爵士樂低沉迴盪,不給予希望,也不摧毀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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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日感濃厚的2020,

適合緬懷過往,也適合舉目未來,
最不適合的就是在現在四處流連,有拉桿的箱子彷彿成了最新的恐怖主義嫌疑對象。

託甜小姐的福,
得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在台北留宿一晚,


有人陪我「脫離沈悶的無風帶,進入基本需求以外的蒼穹」,
每個環節都可圈可點,
但大概只有那支阿根廷的雷哈那多隆蒂絲,
讓人不但擺脫酷暑,還有脫離日常、重溫旅行未知的喜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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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ghlight:
我們讓自己假裝還在邁克斯的小店裡,桌底下膝頭碰著膝頭,海鷗在三一教堂塔尖盤旋;而新年帶來各種色彩鮮豔的展望,晃呀晃地引誘我們,還在伸手可及的地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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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如果失去在平凡中尋找快樂的本領—門口台階上抽一根菸,或浴缸裡吃一塊薑餅,大概就是把自己置於不必要的險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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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在錫哥和我長大成人那時候,我們兩個並不是站在門檻的兩邊;我們一直都肩並肩站在一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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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情緒高昂的時候(不論是出於憤怒或嫉妒、恥辱或憎惡),如果下一句要說的話會讓自己感覺更舒服,那麼大概就是不該說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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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然遇見某個人,迸出一些火花後,對於那種彷彿已經相識一輩子的感受,你心裡能覺得踏實嗎?在最初幾個小時的交談後,你真的能確定你們之間的連結如此特殊,可以不受時間與習慣的束縛?如果是這樣,那個人既然能完滿未來你的每時每刻,是不是同樣能一手顛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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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半時候,我思考的是不要做什麼。我回想過去幾年,一直被後悔和恐懼緊緊糾纏,後悔發生過的事,恐懼可能會發生的事;懷念失去的,渴望沒有的。這些欲求和不欲求,把我弄得筋疲力盡。就這麼一次,我想試試活在當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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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習慣被生活擠到一邊去了,就像其他許多事情一樣—先是變得斷斷續續,然後偶一為之,然後消失在時間洪流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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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太清楚生活中教人分心著迷之事的本質,清楚我們的希望和野心,如何一點一滴地控制我們聚精會神的專注力,把飄渺重塑成真實,把承諾改造成妥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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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上流法則》 《Rules of Civility》
作者:亞莫爾·托歐斯 Amor Towles
譯者:謝孟蓉
出版社:漫遊者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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